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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阙啜忠节疏 初唐 · 郭震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五
往者吐蕃所争。
唯论十姓四镇。
国家不能舍与。
所以不得通和。
吐蕃不相侵扰者。
不是顾国家和信不来。
直是其国中诸豪。
泥婆罗门等属国。
自有携贰。
赞普躬往南征。
身殒寇庭。
国中大乱。
嫡庶竞立。
将相争权。
自相屠灭。
兼以人畜疲疠。
财力困穷。
人事天时。
俱未称惬。
所以屈志且共汉和
非是本心能忘情于十姓四镇也。
如国力殷足之后。
则必争小事。
方便绝和。
纵其丑徒。
来相吞扰。
此必然之计也。
今忠节乃不论国家大计。
直欲公为吐蕃作乡导主人。
四镇危机。
恐从此启。
顷缘默啜凭陵所应处。
兼四镇兵士岁久贫羸。
其势未能得为忠节经略
非是怜突骑施也。
忠节不体国家中外之意。
而别求吐蕃
吐蕃得志。
则忠节在其掌握。
若为复得事汉。
往年吐蕃于国。
非有恩有力。
犹欲争十姓四镇
今若效力树恩之后。
或请分于阗疏勒。
不知欲以何理抑之。
又其国中诸蛮。
及婆罗门等国。
见今携背。
忽请汉兵助其除讨。
亦不知欲以何词拒之。
是以古之贤人。
皆不愿夷狄妄惠。
非是不欲其力。
惧后求请无厌。
益生中国之事。
故臣愚以为用吐蕃之力。
实为非便。
又请阿史那献者。
岂不以献等并可汗子孙。
来即可以招胁十姓。
但献父元庆仆罗兄倭子。
并斛瑟及怀道。
岂不俱是可汗子孙。
往四镇以他匐十姓不安。
请册元庆为可汗。
竟不能招胁得十姓。
却令元庆没贼。
四镇尽沦。
顷年忠节请斛瑟及怀道俱为可汗。
亦不能招胁得十姓。
却遣碎叶数年被围。
兵士饥馁。
吐蕃顷年亦册倭子及仆罗并拔布相次为可汗。
亦不能招得十姓。
皆自磨灭。
何则。
此等子孙。
非有惠下之才。
恩义素绝。
故人心不归。
来者既不能招携。
唯与四镇。
却生疮痏。
则知册可汗子孙。
亦未获招胁十姓之算也。
今料献之恩义。
又隔远于其父兄。
向来既未树立威恩
亦何由即遣人心悬附。
若自举兵力势能取。
则可招胁十姓。
不必要须得可汗子孙也。
又欲令郭虔瓘入拔汗那。
税甲税马。
以充军用者。
但往年虔瓘巳曾与忠节擅入拔汗那。
税甲脱马。
臣在疏勒。
其访不闻得一甲入军。
拔汉那胡不胜侵扰。
南勾吐蕃
即将倭子重扰四镇。
虔瓘往入之际。
拔汗那四面无贼可勾。
恣意侵吞。
如独行无人之境。
犹引倭子为蔽。
今此有娑强寇。
虔瓘等西行。
必请相救。
胡人则内坚城垒。
突厥则外伺邀遮。
必知虔瓘等不能更如往年。
得恣其吞噬。
内外受敌。
自陷危道。
徒与贼结隙。
令四镇不安。
臣愚揣之。
以为非计。
郭虔瓘右骁卫大将军等制714年 唐 · 苏颋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五十二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黄门
有功必赏。
□□□劝。
所以教人立志。
为邦作程者也。
云麾将军检校右骁卫将军北庭都护瀚海经略使金山副大总管招慰营田等使上柱国太原县开国公郭虔瓘宣威将军右骁卫翊府中郎将检校伊州刺史伊吾军使借紫金鱼袋上柱国介休县开国公郭知运等。
将帅之才。
展熊罴之效。
义烈忠壮
以询其诚。
智谋勇敢。
不愆其策。
顷者边庭之际。
孤城独守。
戎羯困乏。
岁时围逼。
矢石交下。
金汤自坚。
护甘汉之所历。
怀范羌而莫至。
独能宣我王命。
殚其士力。
不顾左殷。
仍于右断。
厥功至矣。
朕甚嘉之。
宜登绝席之任。
方盛题坐之礼。
虔瓘冠军大将军右骁卫大将军
知运云麾将军右骁卫将军
馀各如故。
仍各赐衣一副并金带。
主者施行。
吕休璟等北伐制710年5月15日 唐 · 苏颋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五十三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门下。
朕闻守在四夷。
安人和众
加于百姓。
岂穷兵而黩武。
然则日之所出。
弗俾于化。
故知天之所讨。
必龚其罚。
默啜虔刘肆暴。
桀骜反常。
独为匪人。
假命骄子者。
有岁时矣。
虽奉书就邸。
或遵于声朔。
而控弦犯塞。
已毒于彊场。
朕惟务怀柔。
每存含忍。
遂使庶邦愤积。
稽其六月之师。
逋寇祸盈。
穷此百年之运。
金山道前军大使特进贺猎毗伽钦化可汗突骑施守忠
二庭贵绪。
万里威声。
忠而善谋。
勇则能断。
自膺殊礼。
名宠于外藩。
思立大勋。
志勤于中国。
兼遣弟右监门卫将军守节长驱沙漠。
直指金微。
默啜举其种类。
来相抗拒。
近殪于锋镝之下。
已若乱麻。
远虑于庙堂之上。
将同破竹。
坚昆在右。
犄角而东。
并累献封章。
请屠巢穴。
朕又闻不得已而用者。
孰若兵机。
不可得而违者。
乃符人事。
永言取乱。
宜戒徂征。
右领军卫将军检校北庭都护碎叶镇守使安抚十姓吕休璟
心坚铁石。
气横风雷。
始则和戎之利。
先得晋卿
终而逐虏之功。
方邀汉将。
可为金山道行军大总管
北庭副都护郭虔瓘安处哲等。
怀才抱器。
蓄锐俟时。
惯习军容。
备知边要
并可为副大总管
瀚海北庭碎叶等汉兵及骁勇健儿五万骑。
金山道前军大使特进贺猎毗伽钦化可汗突骑施守忠领诸番部落兵健儿二十五万骑。
相知计会。
逐便赴金山道。
朔方道行军大总管右武卫大将军右台大夫同中书门下三品上柱国韩国公张仁亶
武将相
莫之与京。
心腹大臣。
是所繄赖。
当分阃之任。
受升坛之律。
常愿身先士卒。
不以贼遗君父。
副大总管右监门卫大将军鲁受信等领蕃汉兵募健儿。
或用绝偫飞骑城傍等十五万骑。
赤水军大使凉州都督司马逸客
外宽内明。
正辞直道。
标慷慨之节。
曾不顾身。
蕴经营之志。
期于尽敌。
右武卫将军邱右金吾卫翊府中郎将李元通副使右骁骑卫鹿陵府折冲能昌仁左卫神山府折冲陈义忠等领当军及当界蕃汉兵募健儿七万骑。
安军大使灵州都督甄粲副使张赵璧常元寂等领蕃汉兵马六万骑。
防禦偫牧大使临洮军使甄亶领当军莫门积石等军马募及秦渭城等州大家子弟总二万骑。
康军使甘州刺史李守玉门军使肃州刺史汤嘉惠墨离军使瓜州都督思明伊吾军使伊州刺史李慎交等各领当军兵马。
突骑施守忠吕休璟等计会。
共为表里。
莫不运其长策。
悉心而效六奇。
接以短兵。
指掌而论七纵。
使天阵齐举。
云置备设。
贾勇于饮醪之夫。
以一当万。
扬威于汗血之骑。
左萦右拂。
咸挈鼋斩蛟。
曳牛佩豕。
必能力簸穷海。
声压大荒。
谷蠡之庭。
扶渠之垒。
不遑渭桥之拜。
已见阴山之哭。
然则持旌节执金鼓者。
所以问不宾诛首恶。
而比夫不诫。
复迷则凶。
俾存开网之仁。
预轸焚舟之叹。
休璟所领兵马甲仗。
一事已上。
仍依别敕处分。
主者施行。
郭虔瓘潞国公食邑实封制 唐 · 苏颋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五十三
黄门
闻鼓鞞之声者。
则思于将帅
裂土之赋者。
则念彼勋庸。
右羽林军大将军安西大都护四镇经略大使上柱国太原郡开国公郭虔瓘
忠壮超伦。
智谟绝等。
决胜千里。
怀孺子之兵符。
通知四夷。
有老臣之戎律。
往者镇于荒裔。
独守孤城。
煮弩而其人益坚。
引弓而彼众不敌。
故得爱子染锷。
名王解辫。
穹庐扫地而将空。
沙漠闻风以归附。
功则茂矣。
朕实休之。
宜誓山河。
开其井邑。
进封潞国公
食邑三千户。
仍赐实封一百户
馀并如故。
主者施行。
郭虔瓘郭知运 盛唐 · 玄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二十
朕闻赏有功。报有德者。
政之急也。若功不赏。
德不报。则人何谓哉。
云麾将军检校右骁卫将军北庭都护瀚海经略使金山副大总管招慰营田等使上柱国太原县开国子郭虔瓘宣威将军右骁卫翊府中郎将检校伊州刺史伊吾军使借紫金鱼袋上柱国郭知运等。早负名节。
见称义勇。顷者柳中金满。
偏师禦敌。萧条穷漠之外。
奔迫孤城之下。强寇益侵。
援兵不至。既守而战。
背秋涉冬。枥马长嘶。
戍人远望。谋以十胜。
成其九拒。遂能摧日逐之遗种。
斩大骄之爱息。岂耿恭班超
独高前史。将廉颇李牧
与朕同时。眷言茂勋。
是所嘉叹。信可以畴其井邑。
昭示遐迩。俾劳臣劝而懦夫立焉。
虔瓘进封太原郡开国公知运封介休县开国公
郯王嗣直都护 盛唐 · 玄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二十一
黄门虞放三苗。
允归于敷德。周称二陕。
用切于闻政。顷以骄子运微。
匈奴气尽。愿为臣妾者。
望塞款门。编我氓黎者。
云属波委。北穷大漠。
西被流沙。抚而柔之。
佥曰分命。郯王嗣直
陕王嗣升。聪察天假。
英明日新。忠肃恭懿
宽仁孝友。探沛易之彖象。
自诣精微。读楚诗之比兴。
能传丽则。故可扬威怀之旨。
宣静镇之风。畀以藩翰
俾清疆场。嗣直安北大都护
仍充安抚河东关内陇右诸蕃部落大使嗣升安西大都护
仍充河西四镇诸蕃部落大使右卫大将军安北大都护上柱国长平郡开国公张知运右羽林大将军安西大都护四镇经略大使上柱国潞国公郭虔瓘等。
国之老臣。朝之宿将。
□长策。子房所以运筹。
安边远图。充国所以言事。
必能宽则得众。惠以养人。
各绥一方。兼委贰佐。
知运可安北副大都护。仍兼郯王长史及安抚诸蕃副大使
虔瓘安西副大都护。仍兼陕王长史安抚诸蕃副大使
馀如故。主者施行。
北庭都护郭虔瓘手诏 盛唐 · 玄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二十六
默啜残凶。倔强边徼。
吐蕃小丑。孤负圣恩。
我国家豫在怀柔。未遑吊伐。
而乃敢肆蜂虿。屡犯疆陲。
虔瓘心蕴六奇。折冲千里
追奔迈于三搜。受降逾于万计。
建功若此。朕实嘉之。
薛讷等讨吐蕃 盛唐 · 玄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二十六
命彼太师
闻乎周颂
安得猛士。
钦若汉图。
朕怀柔百蛮。
茂育万姓。
绥之则教人息战。
靖之则去兵不用。
故獯戎是逐。
前史尝载。
夷狄为乱。
王必征。
所以罚其浸骄。
徵其即叙。
朔方军垒。
太原之备胡。
右地城池。
张掖之遮虏。
是用诫于师旅。
扬我兵威。
谁其任之。
肃此将命。
右羽林军大将军上柱国河东郡开国公薛讷左卫大将军上柱国太原郡开国公郭虔瓘等。
既明且哲。
纬武经文。
登坛有大将之容。
辞第有忠臣之志。
或斩其爱子。
扫尘而清北风。
或俘其名王。
却地而尽西海
故可以率如罴之勇。
当非熊之寄。
然则井陉之閒。
昔不成列。
河源之路。
旧多凿空。
设险而张远谋。
总戎而献长策。
俾尔之效。
在于斯举。
固当歼其种落。
告成于王。
岂为完我甲兵。
逸而待寇。
而巳。
持节凉州镇军大总管
赤水建康河源及缘边州军并受节度
仍与郭虔瓘张知运杜宾客相知。
共为表里。
夙设方略
虔瓘持节朔州大总管
和戎大武并州以北缘边州军并受节度
仍与张知运甄道一相知。
共为犄角。
勿失权宜。
便特于凉州住。
凉州都督杨执一副大总管
虔瓘并州住。
并州长史王晙副大总管
宜排比兵马。
精加教练。
幽州有事。
即令虔瓘将和戎兵马。
常山土门甄道一计会。
共讨凶逆。
其同华等兵。
及精骑健儿并鞍马等。
三月十五日制。
仍令远探。
量事续遣。
郭虔瓘等玺书 盛唐 · 玄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四十
朕闻师克在和。
不在于众。
怀远以德。
不独以兵。
卿等或宿将重名。
或贤王贵种。
咸负才略。
受任边疆。
当须勠力同心。
尽诚报国。
舍嫌窒隙。
忘躯立事。
近得表状。
更相异同。
又请益兵。
乃非长算。
自从开四镇。
立诸军。
控扼有常。
置额久定。
即卿等所统。
蕃汉相兼。
以之制边。
绰有馀裕。
在乎善用。
岂藉所加。
或云突骑施围逼石城。
则缘史献致寇。
或云葛逻禄徵集兵马。
则被虔瓘沮谋。
进退遂有两端。
谗邪必然三至。
大将不协。
小人閒之。
自保不遑。
何功可就。
卿等去日。
朕巳面谕。
不谓即今。
尚犹如此。
且史献十姓酋长
先拜可汗。
一方黎庶。
共知所属。
突骑施部落虽云稍众。
当应履信思顺。
安可恃力争高。
虔瓘顷将嘉言。
且以忠道。
此际尤资史献。
未可即来入朝。
苏禄先是大将军
未经制命。
今故遣左武卫翊府中郎将王惠充使。
宣我朝恩。
册为国公
令职朝序。
并赐物二千段及器物等。
务于绥怀得所。
不欲征讨示威。
史献前拟发兵葛逻禄
其时遣众。
虑于劳扰。
当更审思。
其中权宜。
属在卿等。
王惠回日。
一一奏闻。
相如能屈廉颇竟展功业。
寇恂不较贾复
终承教命。
率由公道。
匪徇私情。
明镜灵龟。
各以为鉴。
册勃律国王文 盛唐 · 玄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三十九
维开元五年岁次丁巳五月庚子朔二十七日景寅
皇帝若曰。
于戏。
夫象贤种德。
匪直诸华。
开国承家。
无隔殊俗。
咨尔勃律国王苏弗舍利支离泥。
卿历代酋渠。
执心忠肃
遥申诚款。
修职贡。
谢知信由其远略。
郭虔瓘所以足兵。
行观郁成授首。
何止匈奴断臂。
是用命尔为勃律国王。
尔宜善始令终。
长奉正朔。
宁人保国。
庆及苗裔。
往钦哉。
其光膺典册。
祗朕宠命。
可不慎欤。
左武卫大将军持节右节度经略大使鸿胪卿御史中丞凉州都督太原郡开国公郭知运谥议 唐 · 独孤及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八十六
郭知运骁勇有谋。善用兵。
起行间为唐上将。当时唐兴百馀载矣。
天下充富。太仓有二十年之蓄。
元宗循汉武故事。方锐意拓土。
知运适与时会。遂乘天威。
奋其材力。敢与虏角。
故能破默啜可汗以靖其北庭。败吐蕃
康待宾陇坻以西。
烽火为息。慰荐麾下吏士。
任必以才。往往超伦。
绩用茂著。王君㚟以果勇代处分阃之寄。
牛仙客出将入相。以清干信谨称。
斯又奖拔之明也。当时议者谓知运郭虔瓘王晙薛讷并为中兴名将。
至今陇上将士思之。或有起祠宇于故城。
遗垒尸而祝之者。上元中
肃宗太公望武成王之号。知运列于配食之位。
则是勋伐事业。宜有以美称易其名者。
谨按谥法。服叛怀远曰威。
易曰。厥孚威如。
系辞曰。弧矢之利。
以威天下。虞书曰。
董之用威。传曰。
非威非怀。何以示德。
则威者。圣人所以佐仁义以济天下者也。
施于名号。可以表将帅之德。
谥知运曰威。谨议。
太常停谥陇右节度使郭知运 唐 · 独孤及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八十六
礼时为大。
顺次之。
将葬易名。
时也。
有故阙礼。
追远请谥。
顺也。
假如诸侯五月而葬。
鲁惠公之薨也。
有宋师。
至隐公元年十月而改葬。
不以踰时废礼。
公叔戌请谥。
适当葬前。
谨按礼经。
曾不言已葬则不可追谥。
帝王殊途。
不相沿袭。
新礼则死必有谥。
不云日月有时。
今请易名者五家。
无非葬后。
苗太师一年矣。
吕諲四年矣。
卢奕五年矣。
颜杲卿八年矣。
褒宠。
无异同之论。
知运以其子不幸。
遂以过时见抑。
苟必以己葬未葬为节。
则夫八年与五四年者。
其缓一也。
而与夺殊制。
无乃不可乎。
议云。
己孤暴贵。
不为父作谥。
此谓其父无位。
而其子则居大官
不当以已之贵加荣于父也。
礼不云乎。
父为士。
子为大夫
葬以士礼
知运者。
处方面之寄。
位列九卿
茂勋崇名。
与卫霍侔。
饰终之礼。
宜加于他将一等。
岂待因依嗣子。
然后作谥。
今之专征者。
虽逢风云。
化为侯王。
其祖父爵位。
知运齿者鲜矣。
奈何惧名器等于草芥。
以是杀礼。
窃为近诬。
乾元以来。
累有诏追赠百官祖父。
内外文武具寮之先。
悉蒙恩锡。
或音徽久沬。
或墓木己拱。
大名贵位于九原者以万数。
未尝以殁代远近为限。
夫赠谥一也
赠者一时之宠。
谥者不刊之令
今以岁久而废易名。
王泽浃于天下。
而独隔于一人也。
开元二年
吐蕃以举国之师入五原塞。
击柝之声。
闻于咸雍。
知运郭虔瓘讨平之。
以张王室。
当时微知运
则汧陇之西。
左衽是惧。
今朝廷方命将帅
以征不服。
讨不廷。
宜褒宠之。
以劝握兵者。
安可以葬久而废大典。
况夫谥法者
盖考其言行事业之邪正。
必以字褒贬之。
使生者闻美谥而慕
睹恶谥而惧
不待赏罚。
而贤不肖皆劝。
一字之谥
贤于三千之刑。
本非为殁者之子孙。
以为哀荣宠赠之具。
假令知运无子。
且未尝立功。
苟位至上将
谥不可废
岂以其子之存亡。
为请谥之可否。
窃稽载籍。
徵诸旧章。
易名之礼。
请如前议。
谨议。
馆职1170年12月 南宋 · 吕祖谦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八七、《东莱吕太史文集》卷五、《文章类选》卷二二、《文翰类选大成》卷一四五、《金华文徵》卷一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治道有大原,不本其原,徒欲以力救斯世,君子许其志不许其学。
天下之事,要不可以力为也。
忧世之士、喜功名之人,慷慨摩厉,将欲挽一世而回之,其意气岂不甚壮矣哉?
激之欲其急而听者愈缓;
邀之欲其坚,而守者终渝。
未逢其原而倚办于区区之力,固不可耶。
汉至文帝,县内昌阜,烟火万里,仰视成、康虽小歉,俯视春秋、战国以降,则既有馀矣。
痛哭者一,流涕者二,长叹息者六,贾谊之论,何其不与事俪也?
意者危言骇世,姑一快胸中之愤耶?
长沙之归,历变履险,动心忍性,少年之气,剥落向尽,固未易以故意待,是殆必有所以,而论者或未之竟也。
诚见文帝,以如此之质,得如此之时,顾乃湛于庳陋,安于小成,爱之深,望之切,大声疾呼,几其一悟耳。
虽然,诚爱君也,诚望治也。
开道扶掖,岂其无术,何至遂攘臂以仍之耶?
文帝之齿长矣,阅天下之事众矣,四体伸缩,宁不自谙?
乃激其言,张旦夕之忧以迫之,宜其付之嘻笑,待以书生之论也。
若昔圣贤急天下之病,岂后于,稽其猷告,自源徂流,具有条理,未尝置本而言末也。
伯益论来四夷,儆以怠荒;
召公论格远人,首以谨德;
仲尼虑,亦缓颛臾而急萧墙。
圣贤之言,自有次第如此。
序天下之事,所先者外忧,所后者内治,于为治之大原似未深讲也。
当是时,近有专土桀骜之诸侯,远有乘边侵侮之匈奴,汉庭公卿玩细娱而忘远虑,之忧亦岂可厚非哉?
至于不寻其原,遽欲斧其髀而系其颈,则疏矣。
天下之患,懦者常欲一切不为,锐者常欲一切亟为。
甲兵朽,鈇钺钝,养痈护疽,媮取爵秩,各饱其欲,而日朘月削之患,独归国家,是滔滔者既不可胜诛,号为有意斯世者,又复不审前后,不量彼己而轻发之,终无于是。
两者之间,参订审裁,立其本,循其序,摹之于前而收之于后者,此与汉庭公卿俱堕一偏,文帝卒罔知所倚,虽略行其策,迄不能并三五之隆也。
而概尝有闻,肯堕其说于一偏,而挈诸侯、匈奴为发语之端哉?
必将首明帝学,大定其本,而嗜卑惮高,令今可行之言不肯出也;
必将继论储贰,趣择师傅,而刑名惨刻、术数临制之习不能入也;
必将深绝私昵,防微杜渐,而近戚幸臣、干法嫚朝之恶不敢肆也。
今揽其疏,或汎数而置四五之间,或遗落而无一言之及,尚得为知大原乎?
大原既失,无惑乎用力虽劳,言者急而听者缓也。
若夫姚崇在唐,埒之于,则非匹矣。
自下求上,贾谊之于文帝也;
自上求下,玄宗之于姚崇也。
一则蹻足而觊其听,一则虚心而俟其言,孰可同日而道哉?
玄宗始初,清明求治之意如川之方至,钦迟崇之旧德夙望,起于藩维而相之,徯于者何如也?
苟学知大原,则一举其纲而天下定矣。
方且逡巡不拜,历述十事,邀其诺而后就位。
仇敌相交则有盟,市道相质则有券,君相聚精会神之际,而用要约焉,吁,何薄也!
将闿端垂统,基一代之治,而君相畀付之初,已恃要约以为固,则为治之大原已隳矣。
虽力邀强制,仅致小康,时改意衰,必溃决而不可遏。
纽解丝棼,不待观天宝之季,固已兆于开元之元也。
傅说胥靡而暮辅相,以匹夫而躐处父兄百官之上。
《说命》三篇,其对扬何其甚暇而有馀耶?
始之曰「后从谏则圣」,盖溯大原之舟楫也;
申之曰「惟厥攸居,政事惟醇」,盖指大原而示之也;
终之曰「念终始,典于学」,盖造大原而使勿失之也。
合堂同席而议,如甲胄,如衣裳,如官爵,如祭祀,棋布绳联,源流会通,亦非缕数条陈而力邀之也。
然则相天下之道可知已。
肩随管、晏,固不敢以傅说自命,然资权谲,亦足以逆料其君之锐始怠终也。
故及其眷之方新,画是十条,以坚其君之心虑,以终吾世而已,何暇恤其后哉?
考之于史,玄宗渝其约,不待他日,方持国秉之时,既班班见矣。
问以峻法绳下之约,曷为而按钟绍京之狱,犹有待于崇之救也?
问以法行自近之约,曷为而疑王仙童之劾,犹有待于崇之奏也?
问以班序荒杂之约,曷为而许阎楚圭之官,犹有待于崇之却也?
此犹力争而幸胜者耳。
高力士、杨思勖名出宫壸,骎骎乎宦者预政之渐。
薛讷契丹之师,不惟骤弃崇谏,又增重其事权而遣之。
郭虔瓘募兵击安西虽以为不然,已喑默而不敢争矣。
是不倖边功之约,玄宗视之亡如也。
身未去位而约已寒,况上印绶之后乎?
不务格其君之心而以力邀之,此已事之明效大验也。
盖尝读贾谊之书,而得文帝之所以克终。
次姚崇之本末,然后知蛊玄宗之心者,有自来矣,岂独一李林甫之罪哉?
之一书,肆言不忌,前此数十年,必抵诽谤之辟,后此数十年,亦伏非所宜言、大不敬之诛矣。
文帝虽未尽用,不斥不愠,待之有加。
非徒谓容纳为帝王之盛德,实以言路通塞,乃人主切身之利害也。
侈心邪念,阙政舛令,出于我而恬不自觉者,夫岂一端?
而乱萌祸机,群情众论,隐匿壅阏而不得上闻者,亦何可胜数哉?
待言者之饬正宣达,不啻疹之待砭、躄之待杖也。
容养奖纳,此自吾切身利害,其逊其悖,彼盖言者事,吾何为预之哉?
虽气激辞愤,阔于事情,姑善之以劝来者。
自时厥后,冯唐、申屠嘉之属,规儆辅拂,不绝于朝,终置文帝于寡过之地,是固有以召之也。
人主进德之验,他未即见,惟于谏者之言先见之。
言之委曲迁就,是君德未信于人,而犹有所畏也;
言之剀切侵讦,是君德已信于人,而既无所畏也。
委曲迁就,剀切侵讦,在言者之得失则二,在人主为进德之验则一。
之论虽未协于中,文帝独不可自贺而为进德之验乎?
一时风俗,犹皆醇厚,虽前日害之宠者,不过尤其纷乱诸事,所谓求名归过之论,当时之人盖未解作此等语也。
隋炀帝而始有谏以求名之忿,至唐德宗而始有矜衒归过之疑,其所见亦既狭矣。
风雨霜露,无一气而非天;
芽甲根荄,无一物而非地。
天下之善,谁非人主之善乎?
小夫窭人,借隙光以自饰,窃勺水以自多,要不出范围之内。
天覆地载,岂与是琐琐者争衡哉?
炀帝、德宗,忘其君道之大,下与一士较短论长,若闾巷侪辈互相夺攘者,何其小也!
文帝之世此论已立,之所遭,岂直吊湘赋鵩而已哉?
史称姚崇善应变,以成天下之务。
然变或非正,失亦随之,其尤大章明者两端焉。
玄宗在藩,侠气已盖诸王,手锄逆韦太平之难,肇履大位,隽逸英毅,若太阿出柙,莫之敢干,所虑者轻视天下而不自抑畏也。
厖臣硕辅,政当厉之以畏天之诚,启之以尊儒重道之实。
左右规矩,犹惧或肆,复以水济水,投弃准绳,略无龃龉于其间。
日食历差,而以不亏班贺;
太室自坏,而以材朽献谀。
畏天之,典谟训诰,誓命之书,异篇而同指者也。
矫诬上天,一旦破其扃鐍而芟夷之,使其君荡然无所顾忌,驯致渔阳之变,撤其防而导其侈者,实也。
始意不过容悦迎逢耳,亦不自知其祸之至此。
末流泛滥,虽尚存,亦非捧土所能塞矣。
莫大于天而犹不畏焉,于一乎何有?
自有书契,严畏天之以相付者,岂以人君尊无与敌,复借天以压之哉?
兢业祗惧,是乃天心之所存,而尧、舜、禹、汤、文、武所传之大原也。
上帝临汝,无贰尔心,贰之以莫偏诐之私,则作于心、害于事,凶于而家而国矣。
崇学不足此而遽敢慢之,此崇之大失一也。
崇之捕蝗也,议者方哗,玄宗问焉,以庸儒泥文而不知变对。
除蝗之法,列于古训,杂然而议者,信庸儒也。
玄宗尊儒重道之意,本不自笃,又以泥文不知变之语入其心,使加姗侮。
继自今以往,虽先王之典训不便于己者,亦可以是语断之矣。
张九龄、韩休之去,儒者尽绌,坐于朝、议于堂、捍于边,皆便捷轻锐、知变而不泥文者也,其效今可睹矣。
徒见所谓庸儒者拘挛固滞,遂概厌薄之,亦尝循其本而思之乎?
以一人而制六合,下至众而上至寡也。
群天下之所乐、萃天下之所贵而集有之,虽悍彊很暴,屈首尊戴,无敢不驯者,以君臣之典叙于天,而儒者实品节扶持之也。
今恶庸儒而并废其品节扶持者,是理既泯,万目睽睽,见利则逝,见便则夺,上之人其危哉!
儒者舌敝唇腐,本为谁计,而轻欲销废之乎?
此崇之大失二也。
并置十事二失而委之天下,夫人而能平其功罪之轻重矣。
、崇而论之,所到固有浅深,其未知大原之所在则一也。
明天子方屈群策以图大业,尚论前世,与崇之所条,固已久经乙夜之览,亦既采取而时措之事业矣。
愚不敢复踵其论,顾私窃有所疑焉,幸因奏篇之上而附见其
古之兴王,所以震服天下者,不过一二大政,而薄物细故,则初未尝躬其劳也。
汉高帝约法三章齐威王之诛赏阿、即墨大夫,终身尤可称者财此事,皆足以随世而就功名。
明天子嗣服以来,天造神断,自古庸主依违牵制数十年而不能改者,决之于一日;
自古谏臣恳切覼缕千百疏而不能回者,从之于一言。
大经画、大黜陟、大因革,历数其目,既已兼前代之长,徐计其成,尚未能半。
前代之效,雠耻未复,版图未归,风俗未正,国用未充,民力未厚,军政未核,覆按、崇为汉、唐忧者,亦十居其五六焉。
是独何也?
意者统宗会元,尚有可思者耶?
、齐威之事浅矣,然就其规摹论之,亦粗能持其初者也。
如使约三章之明岁,而苛法复生,诛赏阿、即墨之后日,而嬖倖复听,则首尾衡决,人谁信之哉?
今日大政数十,皆绝出汉、唐之表,惟其统宗会元者,尚有可思。
故除一弊事,是一事而已也;
去一小人,是一人而已也。
四海九州之广,万官亿丑之众,博揽远驭,焉能无毫发之遗哉?
德意志虑,所示者未及遍孚,所遗者已或先见。
命令之布,黎献稚耋,䜣怿未已而惶惑继之,激昂未已而解弛继之,惕息未已而侥觊继之。
向若淳固专壹,无间杂之病,则所谓大政数十者,出其一二已足以鼓舞群动而立丕丕之基,宁至宵旰十年,尚勤愿治之叹乎?
此愚所以冒昧而献统宗元之也。
诚储神为治之大原,提其统,据其会,则出治者无一出一入之累,而观治者亦无一喜一惧之移矣。
讲大原之所在,閒燕咨访,将有人焉,愚不敢躐等而议。